等我外孫上幼兒園再回去照顧你。老夏:我等不起,還我40萬,然後離婚
老夏今年65歲,老伴10年前去世,辦理退休手續那年,他遭遇一場車禍,說起來也是寸勁兒,那是個下雨天,老夏拎著一兜菜從菜市場出來,一隻手舉著雨傘,被冷風吹了一下,身子歪了,恰巧後面開過來一輛電瓶車,一下子撞上了老夏,老夏倒地時被馬路牙子硌到了膝蓋,咯吧一聲,膝蓋骨破裂了。
撞他的是一個女人,她雖然也摔得不輕,可沒傷筋動骨,只是皮外傷。女人穿著雨衣戴著雨帽,遮擋了視線,又急著趕路才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對不起,我是做保姆的,要趕到下一家去給兩位老人做飯才著急的。」女人抹去臉上的雨水淚水,帶著哭腔忙不迭的解釋。
老夏是個好人,沒有難為她,自己住進病房安頓下來就讓她回去了。從女人遞過來的身份證看,知道她叫何秀琴。
第二天一大早,那個叫何秀琴的女人就提著粥和幾個包子來到醫院,照顧老夏吃了早飯,又帶著他做各種檢查,做術前的準備。老夏偷偷看何秀琴,那張消瘦的臉上寫滿了忐忑不安。
「你放心吧,雖然警察斷你全責,我知道你經濟能力有限,我有醫保還有商業保險,能報銷,我不會訛你。不過,我就一個人生活,孩子都不在身邊,做了手術肯定行動不方便,你得照顧我一陣子。」
「沒問題啊大哥。」何秀琴激動得語無倫次,眼睛裡淚花閃閃。
何秀琴本身就是做保姆的,做飯做菜照顧人是她的特長,又聽老夏說不要她賠錢了,照顧老夏更是賣力周到。從醫院到出院回家再到老夏下地走路。
大半年的接觸下來,老夏了解到,何秀琴其實是一個挺不容易的女人。
何秀琴49歲,30多歲離婚後自己帶著孩子四處打工,供孩子讀書。她沒有多少文化,初中畢業,帶著孩子,找不到什麼輕鬆的工作,只能做家政做保姆。也是由於帶著孩子,也沒法做住家保姆,只做小時工保姆,每天奔波在幾個家庭之間很累,可是能在家陪伴女兒。
女兒也爭氣,三年前考到了北京上大學,她也跟了過來,依然做保姆掙錢供女兒讀書,還有一年女兒就要畢業了。這麼多年的堅持,終於看到了曙光。
沒想到卻把人給撞了,別說賠償,就是病人住院的花費她也賠不起。所以剛開始時,她特別害怕。
好在老夏善良,了解了她的情況以後,只讓她過來照顧一下,沒提別的條件。何秀琴有點不敢相信會遇到這麼好的人。平時她在四個家庭里做小時工,為了照顧老夏,辭了兩家。
老夏在養傷期間辦理完退休手續,正式退休了。
老夏是我們區屈指可數的幾個特級教師之一,也算名師了,最近兩年一直有學校和機構聯繫他,等他退休就高薪聘用他去工作,他也挑好了單位。可卻出了這樣的事兒。不過,老夏並不著急,他八九千的退休金足夠讓他生活得很好。
老夏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兒子在國外安家,女兒在廣州,兒女都是博士畢業,各個家裡經濟條件都好,生活富足,跟父親雖然很少見面,可孩子們每年都會給他一筆錢,讓他生活更好。其實他一個孤老頭,又沒什麼愛好,除去喝茶沒有花錢的地方。
這次車禍受傷,兩個孩子工作忙也沒回來,就是打錢了事。想想,老夏覺得心生悲涼。
這幾個月,被何秀琴照顧得很好,尤其吃她做的飯菜都吃胖了。相處下來,老夏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女人,逐漸對何秀琴動了心,他想娶了她組成家庭。
「我沒有意見,就是不知道孩子們都怎麼想的。」
何秀琴眼見著女兒就要畢業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咬牙走到今天,她也動了再婚的念頭,而老夏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有三居室大房住,退休金也高,孩子們都不在身邊沒有干擾,最主要的是老夏這個人寬厚,自己只要把他照顧好,晚年就有了依靠。跟女兒商量,女兒同意。
老夏也給兒女打去了電話,沒想到兩個孩子都反對。
「爸,她一個保姆,沒啥文化,您跟她有什麼共同語言?再說了,她比你小十多歲,肯定圖您點啥。我看一是圖北京戶口,二是圖您的財產,房子、存款。」
「搭夥過日子當保姆,我們都同意,想結婚就算了吧。」
又拖了幾個月,兩個孩子依然不同意,何秀琴也知道了,就要離開了老夏的家,老夏害怕了,怕失去這個他鐘意的女人。
「不管了,我們結婚吧。」
老夏娶了何秀琴。
不久何秀琴的女兒跟她的男朋友一起簽約了山東的一家國有企業去了濟南工作。何秀琴辭了保姆工作。
老夏腿傷恢復後去了一家國際學校培訓部上課,秀琴在家裡打理他的生活,老夏還送秀琴學了車本,兩個人外出時,都是秀琴開車,她成了老夏的專職司機。
老夏返聘的工資卡和退休金卡都交給了老伴管理。還拿出21萬,給她買了社保,讓她多了一份生活保障。
老夏女兒回來過幾趟,每次回來秀琴都盡心盡力的對待她,可也沒多少效果,對她冷淡得很。
只要老夏對自己好,其他人秀琴也不那麼在乎,反正見面的次數不多。
「老夏,我女兒要結婚了,我想給她拿點嫁妝,這樣女兒在婆婆家腰杆才硬。」秀琴膽怯的懇求老夏。
「我的錢不都在你手裡嗎?給多少你掂量著辦吧,你當家。」
秀琴感動得紅了眼圈。
繼女出嫁時,老夏送上20萬嫁妝,以父親的身份參加婚禮,繼女和女婿也是爸爸爸爸的叫,老夏滿足了。自己的兒女是很優秀,可是見不到啊,天倫之樂對他來說是奢侈品。跟繼女因為經常見面,彌補了他的欠缺。
秀琴女兒生了孩子之後,要求她去濟南帶孩子,這讓老夏很不高興。他再婚找老伴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她能照顧自己?可是現在她要走,自己怎麼辦?他已經被老伴照顧慣了,冷不丁的再自己一個人過,他無法接受。
「孩子遇到困難了,要工作,孩子沒人管,我必須幫助她。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一起照顧外孫。」
老夏辭了工作,跟秀琴去了濟南。可他只住了三個月就跑回了北京。
他在那裡實在呆不下去了。
房子只有六七十平米,實在太擁擠了,別的不說就是上個衛生間洗個澡都不方便。
不是親生的閨女,女婿就更疏遠,他們娘仨經常堆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唯獨沒人理他,他時常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
秀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白天帶孩子就算了,夜裡讓女兒女婿睡覺,夜裡她也帶著,每天夜裡幾次叫醒老夏給孩子沏奶。老夏年紀到了,睡不好覺,血壓飆升,整天暈暈乎乎的,有點熬不住了的感覺。
最讓老夏堵得慌的是,老夏不再是秀琴的核心,甚至無視他的存在,這讓老夏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你跟我回家吧,讓他們請保姆。」老夏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交給保姆能照顧得好嗎?你想都別想。」
兩個人吵了起來,老夏一氣之下回了北京。更讓他生氣的是,他回來以後秀琴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他。過了兩三個月,老夏也冷靜了下來,他從心底還是捨不得秀琴,就主動給她打了電話。妻子竟然不接,老夏有點發慌,趕緊又找到了濟南。
「你再等我兩年,等孫子上幼兒園我就回去好好照顧你。」秀琴見老夏來了,氣也消了,跟老夏保證。